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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柏]皮囊之下 (猎奇向)

 有猎奇成分! 

  

  

 有猎奇成分!

  

  

 有猎奇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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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香的味道。

饭点到了,她登时明白过来。

她能做到的便是遵循她内心的欲望而啃噬。这时一双手伸来温柔地抚摸她的脸,她知道一定是那位蓝发的女人。

单薄的嘴唇扑闪着,蓝发的女人一如既往,向自己诉说着什么。但是被进食欲望填满的她,现在根本无心聆听。

全世界只有她会对自己那么温柔。

一.

林间漫着乳白的雾,溪里淌着墨色的泉。树上挂着死去的枝,地面布着腐烂的泥。

士兵兀自渡步在高耸的围墙之上,斑驳的铁丝网歪歪扭扭,惨白的探照灯旋转着,一次又一次地撕裂着黑夜。

警铃刺耳地响起,士兵对着喇叭撕扯着沙哑的嗓子,探照灯照向地面,打开一片白色。

路上的人举起双手,泥浆混合着血水浑浊地从雨衣上留下。接着摘下兜帽,蓝发上挂着一层层结块的泥。

“是我!”她紧闭着眼大声呼喊。

强光从她身上挪开,厚重的大门缓缓升起,齿轮的摩擦声撕咬着她的耳膜。

她走进军需官狭窄的办公室。烟灰缸里的几根烟头还在烧着,屋内弥漫着刺鼻的烟草味道。

“明天还有什么活可以干?”她问。

军需官从烟灰里挑出一根烟蒂,推上前一本皱巴巴的册子。

“没打勾的都还能选。”军需官的声音像是呛了一口浓痰。

她仔细看了看已经给橡皮擦得褪色的文字。不出意外,像以往一样只剩下了将尸体运到火葬场的工作。

“来的晚话只有脏活,但报酬还算客观。是吧。”烟蒂的余烬熏黑了军需官粗糙的指甲。

“嗯。”她默默点点头。

确认工作后,她走向洗车厂。

半拉下的铁闸门后响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她使劲砸了砸门。屋内的人关上了音乐,拉起铁闸门。

“今天怎么晚了?”车间老板喝光剩下的半杯酒,提起高压水枪向她使使眼色。

她像往常一样站在空地上,戴上兜帽又低下脑袋。

剧烈的水压打在她的身上,即使她每次都有心理准备,却次次都不禁踉跄。

腥臭的污水流过她的脚边,带着路灯的反光落入漆黑的排水孔里。

沐浴过后她躺在床上翻开皮质的笔记本。里面夹着一张不知从哪张报纸上剪下的剪报。剪报已经薄如蝉翼,她小心翼翼地打开,又一次地阅读了一边这让她无法忘怀的新闻。

“陷落区疑似发现存在自我意识的活死人”她小声读着,光是这个题目就足以让她振奋。

“活死人产生自我意识的原因极有可能为摄入了一定数量的人类的大脑组织。”她回想了一下白天的工作。

剪报的最后写着这样一句话:“活死人重获意识的相关实验均是对人伦和人道的践踏。”也就是这样,这个本该伟大的发现胎死腹中。

她收起剪报,将笔记翻到下一页。半页纸已经密密麻麻地记满了数。她拾起笔,又添上了今天的一笔。

她望向窗外的月亮,那是多么的遥不可及。

  

二.

林间着落着一座斑驳的铁皮小屋,灾难发生前不知道是谁的车房。

她停下沉重的手推车,打开铁皮小屋的门。

不知是什么被铁链拴着,挣扎着躲着从门缝摄入的阳光。呜呜的嘶叫声像野兽的幼崽。

“早上好。”她对着角落蜷缩的身影说。

接着她从手推车上拖下几具尸体。

“今天还挺幸运,监狱处死了好几个死刑犯。到现在应该还很新鲜。”说着,她把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尸体依次并排摆放在地上。

她拾起靠在墙边的斧子,斧刃有好几处细细的缺口和卷边。

一股恶臭缓缓从地面升起。她低下头看向尸体,其中一具尸体的臀部下方已经渗出一滩尿液。

她将那具尸体拖出,撤掉蒙着脑袋的头套。然后用小刀在尸体的额头上方用力的割上一道深开口。深吸一口气,将十指插入开口中,像在剥一颗柚子。

她举起斧头,一下下地砍着。破碎的头骨发出沉闷的声响。角落的铁链碰碰撞撞发出不安的声音。最后她用双手像打开一个盖子一样取下了天灵盖,露出还在冒着热气的大脑。

斧声依次响起。刺眼的阳光直射着地面。她终于处理完了所有尸体。

于是她端起掏出的大脑走向角落。

角落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嘶吼,像是一种警告。

“你还是不记得我吗?”她鼻子好酸,不知是被血腥熏的还是什么“安柏。”

她只能把大脑在空地上放着,再慢慢退到远处。她坐下死死地盯着,她真的不愿意错过每一个过程。

铁链摩擦着地面,安柏警惕地爬出角落。捧起大脑一口一口地吃着。不一会,地上就只剩一滩黏糊糊的血水。

她看着安柏退回角落,就像以前一样,空洞的眼神没有任何改变。

她垂下头,失落的泪水始终没有低落。然后她站起来,把没有大脑的尸体重新装车,继续将他们运往焚烧地点去了。

石缝里长着一朵孤独的花。她将其摘起放到胸前的帆布包里。

日落之后,身上的血污和泥污结成了硬壳,像一层肮脏的皮囊。

“优菈,是吧?”抽着烟的军需官问道。

“嗯。”她回答。

“为什么你只选运尸的活?”桌上的电频急促地响着。

“我需要更多报酬。”她说。

翻开笔记本,记上全新的一笔。随后又把今日所摘的花夹在纸张间。

冷光透过半掩的窗,掠过她紧闭的双眼。无数个筋疲力尽的夜晚,她都如此昏昏沉沉的睡去。

眼前扫过一下又一下的阴影。

她睁开眼。天很蓝,云的轮廓也特别清晰。

“你醒啦。”安柏笑着对她说,指间捏着一朵新鲜的花。

安柏低下头,将花朵别在优菈的耳朵后面。

“你这样真美。”她说。

她用手抚摸着安柏的脸,拇指感受着没有体温的唇。

她哭着醒来,迟迟无法忘记着怪异的梦。她好几次告诉自己以前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但看着熟悉又陌生的那张脸,她依然没有勇气扣下扳机。

冰冷的灯光扫过桌面,破碎的相框里放着她们曾经甜蜜的相片。

  

三、

空气里弥漫着血液的甜腥,光束下的轻尘缓缓飘扬,落在她别在耳朵上的花朵上。

她抱着膝,看着眼前仍在吸食着大脑的安柏,眼眶里落满了湿润的光斑。

安柏停下嘴里的动作,缓缓把手里血肉模糊的大脑放下。她抬起头,缓缓看向优菈。

优菈俯身爬上前,激动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她是如此希望这会是她日思夜想的结果。

安柏的眼神依然是一潭死水,但在深处似乎闪耀着什么。

她的嘴唇僵硬地一张一合,像是在说着什么。她举起血淋淋的手伸向优菈的脸庞。

心跳是如此的剧烈,她不敢出声,泪水无声地流着。

屋外传来一声鸟叫。安柏迅速躲回角落,屋内只剩铁链刺耳的碰撞声。

优菈仰起头,闭上眼感受着脸颊上黏糊糊的血指印,像是一记痛彻心扉的吻。

探照灯似乎也没那么刺眼。她低着头,压抑不住嘴角的笑意。

她照旧勾选了运送尸体的工作。军需官沉默地看着她,抽着一根又一根的烟。

车间的老板也没再外放着震耳欲聋的音乐。

但她都没有察觉。

“我想换一个相框。”她对管理物资的人说。

“这要花掉你运十次尸体的钱,你真的愿意?”那人显得不可思议。

“嗯。”她递上现金,眼里只有那全新的相框。

相框太大了,相片在里面空荡荡的。但她还是笑了,她终于可以透过破碎的玻璃看清曾经的神情。


别在耳后的花不知已经枯萎了几朵。安柏的眼神也越来越清晰。

她忘不了上次安柏的嘴唇微微张开,发出一丝微弱的声音。

像是“嗨。”一句问候。

“我是优菈。”她对安柏说。

她慢慢把手掌伸向前。安柏用沾血的指尖摩挲着她的掌心。她确定自己看见安柏对她笑了。


军需官也不再抽烟。

“我不希望你做的事如同我们想的那样。”但声音依旧嘶哑。

“那个老新闻我也看过,”军需官叹了口气“但它们已经不是从前的他们了。”

“就算真的生效了,也不知道代价是什么。”

她沉默地低着头。

“我的建议还是体面一点,没有任何痛苦。”军需官从抽屉里取出一排步枪子弹放到桌面上。

弹壳砸在桌面像是一声枪响。


四、

她又做梦了。梦境依旧是那么的甜蜜。


......很香的味道。

饭点到了,她登时明白过来。

她能做到的便是遵循她内心的欲望而啃噬。这时一双手伸来温柔地抚摸她的脸,她知道一定是那位蓝发的女人。

单薄的嘴唇扑闪着,蓝发的女人一如既往,向自己诉说着什么。但是被进食欲望填满的她,现在根本无心聆听。

全世界只有她会对自己那么温柔。不知从何萌生的念头,却荒唐地在她的意识中扎根。她舔了舔嘴唇,低头去吻那食物,以示对自己饲主寻来的食物的最大尊敬。

今日所食非比往日,口感更加......更加......?沉溺于美味的她不再去寻找更多的形容词。她一直烦恼于表达与修辞。

对了,表达她此时的幸福......应该说什么来着。慢慢慢慢,她终于想起来了。

“优、菈”她尝试着像那蓝发女人从前那样微笑。

于她而言,这两个字也以代表她一生的欢娱。


她睁开眼。光束透过铁皮屋破损的围墙。远处传来隐约的发动机声。

她低下头,血泊里漂浮着一簇染红的蓝发,旋转着一朵孤独的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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