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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柏]PART1 盐(下)

3K字,较长


🕊️了好久


有不好的地方望谅解


希望收到更多的反馈


绝对有OOC(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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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餐馆里挤满了形形色色的人,无所事事的渔夫大声讲着粗俗的笑话,驻扎待命的士兵抱怨喝不到吧台的酒。室内的空气浑浊又炙热,像火炉前铁匠的叹息。吧台放着一个仔细清洗后的酒瓶,里面盛了半瓶水,插着一支娇艳欲滴的鲜花。

“还是和以前一样吧。”安柏在吧台前坐下,视线被那支花所吸引。她看着花朵出神,目光追随着一滴水珠顺着花瓣尖端滴下,又顺着酒瓶边缘漫入木制的吧台。

“喜欢吗?”老板问她。

“嗯。”她点点头。

“在码头对面的巷子里买的,”老板指了指窗外的方向。“丈夫打不了鱼了妻子就出来卖花,帮忙买一支也好。”随后他又转了转酒瓶,桌面散开几圈光影。

“对了,这次的燕麦粥把牛奶换成肉汤可以吗?”老板舀了一勺奶凑到她眼前。灯光下的奶稀得像一层清水,漂着淡淡的蓝色。

“今天上午打回来的奶就是这个颜色,不知道他们给奶牛吃了什么。”

“那就换成肉汤吧。”

夜深了,她依旧无法入眠。苍白的镁光灯不断穿透着单薄的窗帘,刺痛她的双眼。于是她背对窗口,用被子蒙住脑袋,这样眼前才慢慢暗下来,被子里的空间是那么的安静,静得可以听到自己的气息。空气闷闷的,暖暖的,恍惚间她产生了一种错觉,自己正把脸埋在不知名的女士温暖的胸膛里。

那位女士抚摸着她瘦削的后颈,轻柔地对她说:“明天来陪陪我,好吗?”

霎那间,一股热流从后颈传来,流遍身体的每个角落,她掀开被子,试着平复剧烈起伏的胸腔。黑暗中,脸颊火辣辣的。

 

送完最后一封信,阳光还是刺眼的白色,安柏推着车,缓缓地走在马路边上。路口铺着阴影的一个角落,妇女坐在装满鲜花的水桶后,修剪着一支翠绿的枝条。她想起餐馆里的那支花。

“请问能帮我拿几朵花吗?”她俯下身问。

“是要送给谁吗?”妇女停下手中的工作,问道。

“嗯,”她犹豫了,轻轻咬了咬下唇,“给一个朋友的。”

“那一定是特别好的朋友。”

路上回响着单调的链条声,被车轮弹起的石子滚落在路旁的草丛里。她的脸上拂过夹杂着丝丝咸腥的风,风里回荡着若有若无的小提琴声,像是柔声的诉说。风里的琴声愈发清晰。安柏抬起头,优菈正站在二楼的阳台上演奏着,栏杆上放着几盆向外盛开的花。

优菈身着的丝裙很薄,裙摆间丰盈的双腿隐隐若现,白皙中透着淡淡的红晕。阳光随着她拉动的琴弓舞动在崭新的琴弦间,时不时跃到她天蓝色的发丝上。不远处,在安柏的眼里,她是只蓝发的精灵沐浴在柔光里,仿佛每一寸的呼吸都带着花香。琴声缓缓停了下来,只留下琴弓轻微又短暂的一声脆响。优菈向她挥手示意,她捧着刚买的鲜花推开没有上锁的栅栏门。

“你来啦。”优菈端着茶具从屋内走出。

“嗯,”安柏向她展示新买的鲜花,“来的时候买了几支,给你的。”

优菈接过鲜花,将其插在桌面上白瓷制的花瓶里,仔细打量后又用指甲掐掉一片微黄的叶尖。“真好看。”她说。

海风挑拨着优菈的蓝发,一缕发丝顺着白皙的颈项不经意间滑入胸前,单薄的圆领在风中摆动。她抬起双眼,发现安柏正直勾勾地看着她。她拢起头发,歪着脑袋对安柏笑笑。不出所料地,安柏像个犯错的孩子,快速地把视线从优菈身上移开,耳垂却逐渐染上赤红。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优菈单手拖着脸对她说,“我写的书差不多要出版了。他们给我安排了一整页纸的排版。”

“真好。”

“今晚请你一起去吃饭?就当作庆祝。”

安柏犹豫了一会儿:“好啊。”

 

傍晚时的海湾抹上厚厚的橘黄,优菈预租的轿车在门口摁着响亮的喇叭,引擎像急促的呼吸。优菈换上了一身体面的衣装,崭新的大衣上有樟脑淡淡的味道。车窗微微震颤,顺着道路汽车驶向了一座灯火通明的城镇,那是个安柏从未来过的地方。她摇下窗户,好奇的凑上前观察着四周。街道上飘着陌生的味道,不是她熟悉的港口的咸腥味,而是一种带着颗粒感的刺鼻气味。

菜单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安柏看不懂的菜名,她捧着菜单无助地翻着,可贫乏的阅历没办法让她在脑海中想象出具体的画面。她抬起眼偷偷看向优菈,而优菈正将自己折好的大衣放在凳子的一旁。

“一份奶油菠菜煎蛋,一杯马提尼加一颗橄榄。”优菈挥挥手,对桌旁点单的服务员说。一边吩咐又一边顺手拾起桌面的一小片面包叼在嘴里。然后她抬起头,隔着竖立的菜单看向安柏彷徨的双眼。

“和这位女士一样吧。”安柏合上菜单平铺在桌面上。见服务员把手伸向菜单,她又笨拙地把菜单递给服务员。

室内的气温逐渐升高,她分不清是后厨火焰的炙烤还是自己因窘迫升高的体温。她学着优菈取上一片面包,想吃点东西缓解下这没必要的紧张,但脆薄的表皮碎了一手,一小片面包屑粘在她的鼻尖上。她慌忙抬起手背想遮住这片粘在鼻尖上的尴尬。优菈没有直视她,只是默默把纸巾推到她的面前,嘴角挂着不易察觉的笑。

奶油菠菜煎蛋浅浅地装在洁白色的瓷盘里,娇嫩的蛋清和缓缓流动的蛋黄微微颤动。

“煎蛋会太生了吗?”见安柏费力地叉起戳破的蛋黄,优菈问。

“没,真的不会,谢谢。”安柏慌张地说。随后她咽下半生的蛋黄,又大口大口地塞着面包。

精致的晚餐并不足以果腹,可她也实在是不好意思让优菈再帮忙多要多一盘作为餐点的面包。于是她只好把自己的那杯马提尼挪到面前,拇指和食指摩挲着纤细而挺拔的杯脚看着液面出神。她抿抿嘴回味着那股浓郁的动物奶油味,想起了那勺发蓝的牛奶,恍惚中她有种身处于一个陌生的世界的错觉。

去了核的橄榄静悄悄地待在酒里,光滑的表皮上附着几粒细微的气泡,灯光透过玻璃杯看起来像一层破碎的霜。优菈还在用餐刀切开一小片煎蛋,用叉子拌上混着奶油的菠菜。

邻座飘来的刺鼻的香水味熏着安柏的双眼,不知道为什么她好想哭。鼻子酸酸的。她端起杯子试探地喝上一小口马提尼,无色的酒体灼烧着她的口腔,强忍着咽下后舌根泛起一股淡淡的苦味。胸腔里像是燃起了一把火,热气冲击着她的喉咙让她不住地咳嗽。眼眶红通通的。

 

“今晚的饭菜不合你胃口吗?”优菈问她。

“挺好的。”安柏看着车窗外移动着的路灯。

“可是我看你吃的好像好少的感觉。”

“没有,真的挺好的。”

她们不再说话,车内中剩嗡嗡的风声。

夜晚的海风吹干了酒精作祟冒出的冷汗,寒意顺着后颈掠过后背留下一阵冷颤,安柏抱着胳膊逐渐缩到座椅的角落,鼻尖上布满了来自玻璃窗的寒凉,流动的冷光一下又一下地打在她发青的唇上。身旁响起细微的摩擦声,一件带着体温的大衣披在了她的身上。她惊讶地回过头,优菈正温柔地看着她。

“谢谢。”安柏含糊不清地说。

她依然看着窗外模糊的夜景,脸颊却在火辣辣地烧着。慢慢地,安柏向着优菈靠去。她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也不知道是什么在吸引着她。空气中弥漫着温热的甜香,一只柔软的胳膊轻轻搂住了她。此刻她的心跳剧烈地就像轰鸣的引擎。

“没事。”优菈在安柏耳边轻声说,湿润的气息呼在她通红的耳尖。

安柏闭上眼,顺着优菈的手臂靠去,然后将脑袋倚在优菈温暖的胸膛上,车座有节奏地颠着,仿佛置身于那场不可言喻的梦境。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优菈的脸上,睁开惺忪的双眼,皱巴巴的床上只剩下她一个人。她捋捋乱糟糟的头发坐起身来,通往阳台的门半开着,半透明的窗帘随风浮动。透过窗帘,她看见了安柏俯在栏杆上的身影。优菈走出窗台,湛蓝的天边绘着海浪一般的云层。

“早上好。”优菈靠在栏杆上对安柏说。

“嗨。”来自海面的风吹散了她们的头发。

“优菈,我想像你确认一件事。”安柏对她说。

“怎么了?”优菈转过头看向安柏那双水汪汪的眼。

“昨晚对我们来说到底算什么?”安柏顿了顿,又坚定地说。

海面的浪花翻涌着,像一片片起伏的心潮。

“我希望,”安柏的眼里倒映着自己的身影“那是一段美好生活的开始。”优菈认真地说。

“谢谢。”安柏颤抖着说。

优菈靠上前,把安柏搂入自己的怀中,抚摸着她的后颈轻柔地说:“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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